许清河进到身体里的那一刻，我找回自己的声音，缚喉的绳索吊在头顶，敲碎的悲歌悬于天际，困住我的，一直是自己可怕的想象力。

对方只是载体，是我赋予他意义。

可是，可是要怎么做，才能将它收回？

看不见的野兽在身上驰骋，欲海沉沦，越陷越深。

许清河亲吻我的泪水，问是不是他把我弄疼了。

我只发出哭音，发不出自己的声音。

他不会知道，我之所以哭，并非因为疼，而是因为他的动作太过珍重，被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对待，让我只能哭。

可我曾经亲手把它扔掉，我明明不想要，为何再次直面它仍哭得一塌糊涂？

是因为在今日接受审判？

还是因为小少爷死前的请求？

我想不出，我想不到，被淹死的身体已经无法思考。

身体被抱起，小少爷在我耳边喊“澄哥”，可说话的人却是许清河。

“陆澄西，我爱你。”

江火燎原，欲海焚身。

不死人间无可逃脱。

－

我睁开黑色的眼睛，用它在黑暗中寻找光明。

“许清河。”我喊他的名字。

“我在。”

我找到他，在他额头落下一个早安吻，“早。”

他未立刻做出反应，否认道：“陆澄西，你看不见，我不怪你，但我要告诉你，我不是他。”

我轻笑，“你在计较什么？我喊的是你的名字，才第一天，难道你就要悔婚吗？”

我坐起身，抬手触摸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光芒，它就在那里，它会一直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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