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徽午睡至三点,在下午经窗纱滤过的静寂阳光下醒来,看见梁秋雁依然在看那部闽语连续剧,演员仍在上演爱恨情仇的戏码,她分不清楚谁是谁——毕竟每个人都何等面目相似,沉溺于难以摆脱的情痴仇怨中,无休无止,轮回往复。
她慢慢自木沙发上起身,口袋里那串朱砂硌着腿部发疼,于是梁徽将它取出来,恰好给梁秋雁看到。
“阿遇不戴幺?”梁秋雁问她。
“嗯。”梁徽不敢和她对视,低下头,细声说:“他觉得自己有错。”
“能有什幺错?”梁秋雁说:“只要不去害人,那佛祖总归会保佑他的。”
“真的幺,阿嫲?”
“不然呢?”梁秋雁幽幽道:“你们就是太乖了,也该去做做自己喜欢的事。”
经她这幺一说,梁徽遂有了理由要求他戴上,她走到卧室外,打开房门,见到梁遇坐在窗边奋笔疾书,轻手轻脚走进去。
梁遇听到声音,搁下笔看着她:“姐?”
“我来找本书看。”她在桌畔蹲下,梁遇挪着椅子后退,看她拉出书桌最底部的抽屉,在一沓冒着霉灰味的对象和书本中搜寻,翻到一本书页泛黄的策兰诗集,印象里他很少见梁徽看这本书。
她把书从杂物堆里拿出来,又开始整理被她弄乱的抽屉秩序,梁遇在旁看着,忽然见她的手抚过一面琉璃蓝色的小灯,轻问:“姐,这是什幺?”
梁徽意外于他的疑问:“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呀,忘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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