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肇宇是一下子醒过来的。他从小睡觉就轻，极少有这样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深沉睡眠，甚至一时间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醒的。床头的时钟还没走到早上七点，房间外就传来了轻微的动静。

张肇宇披了件衣服走出卧室，高大的体育生正在从购物袋里拿东西往冰箱里放，听到动静之后周昀转过头来，手上还拿着一盒牛奶。

“醒了？我拿了你的钥匙和门禁卡，”他朝着鞋柜上扬了扬下巴，昨天张肇宇确实是顺手把钥匙和门禁卡都搁在那儿的。

“你家啥都没有，我买点东西上来做早饭。”

吧台上摆了一袋吐司面包，一盒鸡蛋和蓝莓，还有周昀刚拿过来的牛奶，见张肇宇呆愣着盯着他，周昀莫名其妙：“去洗漱啊。我这还没做呢。”

张肇宇往卫生间走的步子都有点同手同脚。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快三十个年头了，在他过去的人生中从没有过，从来没有过，早上醒来被人催促着去洗漱，洗完就能吃到刚做好的早饭的经历。

这是张肇宇对于幸福、健全的家庭的概念之一，在和前任男友分手之后，他就没再奢望过自己也能和这样的生活扯上关系。

他指尖有些颤抖，涂洗面奶的时候让那些棉花糖一样的泡沫进了眼睛，他匆匆忙忙地冲洗干净，把自己打理好，除了红肿的眼睛之外看不出什么异常。

走进客厅的时候周昀刚好在把平底锅里的东西往盘子上盛，牛奶已经被热好了，倒在两个玻璃杯里。刚出锅的东西则是一块大大的、四四方方的吐司块，周昀看都没看就顺手从刀架上抽出最小的一柄刀来，把吐司块沿着斜角切开，动作娴熟得仿佛这是他自己家的厨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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